《枣花》剧照.图片/受访者提供

    上世纪90年代，电视剧《篱笆·女人和狗》风靡全国。几乎是同期，由大连歌舞团创作的大型民族舞剧《枣花》也推上舞台，一时间，享誉全国舞蹈界。《枣花》不仅成为了大连歌舞团里程碑式的作品，也让全国舞蹈界都认识了任虹——舞剧中“枣花”的扮演者。如今，21年过去了，当记者与现任大连歌舞团副团长、国家一级演员的任虹，以及《枣花》总编导、今年78岁高龄的张毅谈起这部舞剧时，《枣花》的盛况渐渐浮现在眼前。

    生完孩子不久接重任挑大梁刻画“枣花”

    大型民族舞剧《枣花》是大连歌舞团一部囊括了不少奖项的作品，它曾荣获了文化部颁发的优秀剧目奖、作曲奖，主演任虹获得最佳表演奖，周舜民、戴德才获得了优秀表演奖。“那是1992年，我们带着刚排好的《枣花》去沈阳参加全国首届舞剧调演，一下就引起轰动，成为专家和观众关注的焦点。”如今回忆起舞剧《枣花》的盛况，任虹仍记忆犹新。

    对于她来说，正是舞剧《枣花》让全国舞蹈界认识了自己，知道了大连歌舞团有这么一位优秀的舞蹈演员。同时在她的舞蹈生涯中，《枣花》也是一部占据重要地位的作品。还记得舞剧筹备初期，《枣花》总编导、时任大连歌舞团艺术总监的张毅选中年轻的任虹“挑大梁”时，任虹有点不敢相信，浑身都被压力包围。“当时我刚生完孩子不久，感觉身体状态不是最好，压力真的很大。”大型舞剧与舞蹈不同，是有一个人物贯穿始终，除了序和尾声外，中间还有四大场表演。如何把握人物的状态，如何通过肢体语言、舞蹈技巧准确表现人物，对于任虹来说，都是要攀登的一个个高峰。舞剧《枣花》主要以“枣花”为主线，她被动地接受包办婚姻，与恋人小庚分手。婚后的枣花差点被丈夫铜锁赌博输给他人，枣花意图轻生。获救后的她与铜锁离婚，与恋人小庚结合。可在社会大环境改变下，人也有了变化。枣花在第二次婚姻中成了“花瓶”，她的内心再一次感到伤害，于是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出走路途……

    在沈阳参加完比赛媒体蜂拥至任虹房间

    任虹介绍说，舞剧《枣花》除了有享誉盛名的艺术总监张毅坐镇外，演出阵容也囊括了当时大连歌舞团的黄金班底，剧中小庚、铜锁分别由周舜民、戴德才扮演，张晓月扮演枣花妈、陈淑文扮演茂源老汉，“在他们面前，我就是个小很多的晚辈。如今，他们中有的已经去世了，可他们塑造的那些栩栩如生的形象还一直深深存在于我的脑海中。”任虹说。因为有了这么好的班底“陪衬”自己，这也让任虹的压力更大，也让她暗自下了决心，一定要好好拿下这个角色。每次排练，任虹和这些前辈演员们一次次磨合，尤其是大段的双人舞，反反复复练习，争取达到完美的契合度。用任虹的话说，“每次排练完，脸色都跟猪肝似的发紫。”“但，累是累，跳下来可太过瘾了。”1992年，全国首届舞剧调演在沈阳举行。大连歌舞团排演的大型民族舞剧《枣花》成为参赛剧目。

    据记者了解，在送审初选阶段，舞剧《枣花》就已经受到了专家组的高度评价。任虹清楚记得，当年的比赛在沈阳中华大剧院举行。正式演出时，舞剧《枣花》深深感染了台下的评委及观众。任虹在舞台上跳，观众在台下也深切、同步地感受着“枣花”的命运，枣花哭，观众跟着哭；枣花笑，观众跟着笑。和观众之间产生的共鸣，也让台上的演员们更酣畅淋漓地发挥。演出结束，《枣花》火了，大连歌舞团火了，任虹也火了。媒体蜂拥至宾馆里任虹的房间，争相采访这位年仅20多岁的青年演员。全国舞蹈界也由此知道了大连歌舞团有这样一位舞蹈演员任虹。采访时任虹仍然感慨，在那么年轻的时候，能与这样一个黄金班底合作，并让舞蹈界认识自己，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太荣幸的事情了。

    建团以来首部大型舞剧曾向京剧借鉴

    如此成功的一部作品，就不能不提到它的创作经历，日前记者拜访了《枣花》总编导、今年78岁高龄的张毅。提及张毅的名字，相信大连人并不陌生，他就是有着“花鼓王”美誉的著名国家一级舞蹈编导，曾在1995年至1997年连续担任大连国际服装节开幕式广场艺术晚会总导演。

    张毅向记者坦言，舞剧《枣花》是大连歌舞团建团以来第一部自创自编的大型舞剧。当年身为大连歌舞团艺术总监的张毅一直想做一部现实题材的舞剧，正在寻找题材之时，恰逢电视剧《篱笆·女人和狗》和《辘轳·女人和井》热播，“电视剧很不错，音乐也不错，是个好素材。”可是在把它改变成舞剧时，张毅又面临着两个难题：“一是电视剧已经有了广泛群众基础，先入为主的框架会阻碍观众对舞剧的接受，二是要把电视剧转化成100多分钟的舞剧，浓缩是不够的，应该要根据舞剧特点重构情节。”经过详细构思，张毅最后确定了舞剧《枣花》以枣花的性格成长为主线，展示改革大潮下农民观念上的不断变革与更新。同时，张毅也受到自己在北京舞蹈学院学习时苏联老师彼·安·古雪夫的影响，着重在作品中运用民族艺术手法，“我的老师常称赞，世界上最好的船就是京剧《秋江》里的那一条。”原来，古雪夫看过京剧《秋江》后，对两个人在空空的舞台上一起一伏表现出形象坐船的情景印象深刻，鼓励学生要重视运用中国民族文化精髓，这种虚拟手法后来也被张毅充分使用，包括舞剧《枣花》。他向记者介绍说：“在枣花和铜锁举行婚礼时，舞台上还有9个吹唢呐的演员作为背景。当小庚从舞台另一侧上场表演一段表达内心痛苦的独舞时，之前舞台上的演员全部保持静止不动，这样就在一个舞台上展示了两个空间。”这种‘蒙太奇’式的手法在当时受到了专家的高度赞叹和评价，舞剧中几段展现人物情感的双人舞也大受欢迎。对于演员们的表演，张毅的评价很高，尤其是主角任虹，他说：“把人物表现得很好。”“任虹从小进歌舞团，我就了解她，她很刻苦，爆发力强，形象和技巧都不错，跳了《枣花》以后舞蹈界都晓得她，真的很棒。”据张毅介绍，舞剧《枣花》成名后，还受到了中央歌剧舞剧院的重视。2003年，对方特意请张毅去复排了《枣花》，并更名为《篱笆墙的影子》，在北京保利剧院上演，再次火热京城，受到业内外人士的高度赞赏。